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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野踹开地下室铁门时，腥锈味扑面而来。

月光从高处的小窗漏进来，照见地上一滩发黑的血迹，混着扯断的锁链，他蹲下身，指尖抹过血渍已经半干了。

“人呢？”

“昨、昨晚挣断锁链跑了……”

“挣断？”

程野冷笑了一声，举起断裂的锁扣。

“这是我从国外进口最硬的锁扣，你当我瞎？”

手下额头渗出冷汗。

“真是她自己……”

程野突然掐住他喉咙按在墙上，后脑勺撞出闷响。

“最后一遍，人呢？”

枪响震得铁门嗡嗡作响，程野甩开瘫软的尸体，转头对闻声赶来的手下暴喝：

“全城找！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！”

程野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，码头仓库截取的模糊入群，怎么看都不像重伤的温北栀，他烦躁地扯松领带。

“还没找到？”

他扯松领带，声音里压着怒意。

手下低着头：“所有交通枢纽都查过了，没有出境记录……”

“继续找。”

“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”

“程野哥哥！”

甜腻的嗓音从背后传来，孟安然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，像只蝴蝶一样扑到他背上。

“你终于回来了！我们去迪士尼好不好？新开了一个主题区！”

程野皱眉，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触碰。

“最近太忙了安然，要不下次……”

“可是你答应过我的……”

孟安然眼眶立刻红了，拽着他袖口摇晃。

“北栀姐姐不在，你都不陪我玩了……”

听到那个名字，程野太阳穴突地一跳。

他盯着孟安然水汪汪的大眼睛，想起温北栀第一次跟他出任务时的样子，那女人明明怕得手指发抖，却硬要装出一副冷漠模样，结果在看到尸体时就已经吐的昏天黑地。

程野揉了揉眉心。

迪士尼的人潮挤得程野心烦。

孟安然非要坐旋转木马，排了四十分钟队，就为了那九十秒的幼稚转圈。

程野说会给她买快速通道，她直接摇头拒绝说排队才好玩。

当音乐响起时，程野看着前面孟安然挥舞的双手，眼前却浮现出温北栀嗤之以鼻的表情。

“这种小孩玩的东西有什么意思？”

记忆里的温北栀叼着烟，指了指远处的过山车。

“要玩就玩那个。”

结果那女人在过山车俯冲时死死攥住他的手，指甲都掐进他肉里。

下来后却梗着脖子说：“也就一般刺激。”

“程野哥哥！快给我拍照！”

孟安然的呼唤把他拉回现实，她站在城堡前比着剪刀手，笑容笑得很甜。

程野举起手机，镜头里却总浮现另一张脸，温北栀讨厌拍照，每次他偷拍都会被瞪，有次甚至直接抢过他手机删照片，可她刚来时清秀的照片却一直存在他加密相册里。

晚饭时孟安然叽叽喳喳地讲着公主故事，程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，目光落在窗外烟花上，去年跨年，温北栀偷偷在别墅后院放烟花差点把草坪点着。

他皱着眉训她时，那女人居然把点着的仙女棒塞进他手里。

“笑一个嘛程老板，这么小气？”

“……程野哥哥？”

孟安然委屈地嘟着嘴。

“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？”

他猛地放下杯子，温柔的眯起眼睛笑了笑。

“太晚了，我们早点回去吧。”

回程的车上，孟安然累的睡着往他肩上靠。

程野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，有次温北栀喝多了，非要爬到车顶上去，他气得直接把人扛回卧室。

“到了。”

孟安然揉着眼睛撒娇。

“程野哥哥背我上去。”

程野直接推门下车，站在别墅门口点燃一支烟，抬头看向二楼窗口，那里曾经是温北栀的房间，现在窗帘紧闭，黑暗的像只沉默的眼睛。

手机突然震动，他眯起眼睛猛地吸一口烟，看着手下发来消息。

“码头工人说昨晚见到个像温小姐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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